明報|D05 | 時代 | 法政隨筆 | 湯家驊

車外煙雨濛濛,收音機傳來一首經典名曲《我心留在三藩市》(I left my heart in San Francisco),一時勾起了很多美好回憶。我喜歡三藩市。到過很多美國大小城市,但還是比較喜歡三藩市;喜歡三藩市也許是因為那海灣、那纜車、那些親切近人的華人社區,令我想起香港。

回歸前有一段時間曾經嚮往移居美國。太太很多親戚在那邊定居,幾經辛苦申請了一張綠卡。記得第一次與太太、兒子到美國報取居留權時,那在機場的移民官老不耐煩地指指最旁邊的一個關卡:「到那邊排隊!」一句話頓時令我覺得我們不是受歡迎的人。

那年代的美國人也算待人親切。也許是我敏感,但始終那一種由上俯視的態度像是提醒着我們只是寄人籬下罷了。回歸改變了一切,我放棄了綠卡,全心全意留在香港。但近年來,我對美國的看法卻又有了更大的轉變。我討厭美國人的氣焰,討厭那些指鹿為馬、句句謊言的官員和政客,討厭他們幻想自己是全世界的主宰,要聽他們的指揮,排拒和他們不同鼻孔出氣的國家;因此我也討厭美國。

在這一刻很難想像我會重回三藩市。相信三藩市仍是美麗的;最少與其他美國城市相比,三藩市仍是一個好地方。但三藩市已變成了一個我討厭的國家內一個比較好的城市。歌曲完結前,雨似乎也慢慢地停下來,開始看到一點藍天了。不知不覺,又是新一天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