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 2020-08-28 D05 | 時代 | 法政隨筆 | 湯家驊
除了法治之外,最多人問我的問題便是什麼才算是民主。如法治一樣,民主並沒有一個舉世認同的絕對定義;但在眾多不同定義中比較容易有共識的,卻是:什麼不算是民主。
什麼不算是民主?簡單而言,單是一人一票並不代表這便是民主。放眼世界,有很多國家或地方皆有一人一票選舉,但你會說俄羅斯是民主嗎?如果不是,那麼泰國算是嗎?新加坡又是嗎?很多非洲國家、白俄羅斯是嗎?答案很可能不同人會有很多不同答案,但明顯的是,民主是比一人一票更多一些東西的政治理想。
如果一人一票是民主之形式的話,那麼民主的內涵又是什麼?民主最重要的是什麼?戴雅門教授(Larry Diamond)認為民主最重要的四大元素是:一、公平的政治制度;二、人民的公平和積極參與;三、人權的保障和尊重;四、法治之存在。從這角度看,一人一票並非一個完整的答案。
人權的保障和尊重對民主來說是重要一環。顯而易見,不尊重,甚至排斥不同聲音並不符合民主精神。民主不單是少數服從多數,否則民主可以是民粹暴政。我認為尊重不同政見才是民主的精髓。大多數意見可以主導社會,但若利用這主導權來壓迫、欺凌、歧視少數的話,那便不是民主了。
今天我們的極端對立,正孕育着一種仇恨和敵視文化。這不良文化正是一種與民主背道而馳的意識形態。不明白這點的人還談什麼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