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島日報| A10 | 每日雜誌 | 慎思而行 | 龍家麟

要說明香港「中間派」的政治定位並非容易的事情。介乎於建制派和民主派的定位並不討好,也不見得是選舉的良方妙藥。有不少人會問:「中間路綫」將來是否會有機會冒起?未來有沒有社會認同、市場、發展?更加不客氣的提問方法是:你們到底是甚麼?民主思路成員熟識的袁彌昌博士批評「建制派和民主派都沒有主張,一個只懂得聽北京、一個被五大訴求和民粹拉着走」,但被人家攻擊為何講不出政治論述時,他只說了:「但真的是一片空白!」民主派議員總辭之後,「中間派」政治團體不會見得前路平坦。留下來的極有可能會被認定為沒有原則的雙面人。

提出藍圖 探索優勢面向世界

我本人一九八九年加入香港民主促進會,希望從麥理覺(Jimmy McGregor)身上學到一些管治香港竅門,並且見證了香港從一九九二年立法局第一次直選走到現時面臨的政制發展低潮。比較中間派的政團,在二元對立政治生態下所能發揮的作用向來有限。但事實上,世界各國不少執政黨(包括德國的基督教民主聯盟)都是溫和的中間派政黨,而不是沈旭暉教授所講的「只許陪跑的忠誠反對派」。在香港的情況,「中間派」理應可以爭取某些更積極和有建設性的角色,例如:建立一套大多數人都能接受的政治論述、建立召集能力去逐步解決兩極對立的局面,甚至去主動聯絡沈教授形容的「中間政治光譜」(即二至四群組「淺藍」「淺黃」「深黃」和「海外港人」) 。我個人認同「中間派」沒有可能說服香港政治光譜兩個極端(即一和六群組「深紅/深藍」和「被通緝而且逃亡到海外的港人」)去合作為香港找一條可行的出路。由於政制和《基本法》的限制,「中間派」未必可以成為最有影響力的政治團體或執政黨,但是他們擁有一定的召集能力和解決問題能力。

「中間派」應該盡量去闡述他們心目中在「一國兩制」之下的「新香港故事」,他們必須承諾捍衞「一國兩制」,並且有能力游說中央政府在二○四七年之後延續「一國兩制」。很多年前有人講過香港的民主發展在一九九七年之後才會發生,在預計香港未來的前提下,「中間派」可以:一、在適當的時候,提出香港未來政治藍圖和香港在全國發展的角色。二、參考港交所總裁李小加日前發表的言論,盡量利用香港作為中國最國際化城市的特點去探索,發揮和鞏固香港在中國未來二三十年發展不可或缺的地位。三、盡量保留和維護香港作為多元文化、多宗教和語言、崇尚自由開放的核心價值,並且提倡以「彩虹顏色的中國香港」面貌去面向世界。四、盡量專注有利於香港長遠發展的政策、研究和人才培訓,包括引入類似「荷蘭未來中心」或新加坡「循證決策 Evidence-based Policy Making」等軟技術,去協助解決香港現時在政策發展過程中不能達到社會共識的問題。

如果要用顏色去形容「中間派」,他們就是「淺綠色」(淺藍和淺黃的混合體) 和代表香港自由主義和多元文化的「彩虹顏色」。他們並非處於一個被動的角色或者是期望中央政府更加介入和主導香港事務的族群。「中間派」需要協調「淺黃」和「深黃」陣營尋求民主發展的意願,但也需要有足夠的召集能力去游說各方接受中國主權和配合全國人民的發展意志,才能協助香港民主運動的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