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家驊：三峽隨筆

30多年前，因為長江大水壩即將完成運作，決定與家母、外母兩位老人家暢遊三峽。今天遠眺氣勢磅礴的水壩，兩位老人家卻早已仙遊，倍感無限唏噓。

老人家喜歡到處與人交談，在她們身邊聽到不少當地人的心聲。當時頗感奇怪，這麼浩瀚的工程、這麼多民眾需被迫遷徙，不滿的聲音當然有，但卻遠比我想像中少一份激烈，多一份無奈。根據數字顯示，受影響而需遷徙的民眾高達120 多萬。政府提出3個方案，一是原地遷徙，二是轉遷往其他省會，三是自行決定安排。這麼大規模的強制遷徙卻竟然沒有出現激烈對抗，實是不可思議。

今天重遊亦有與當地多位導遊談論這問題；其中一位說他是一名原地遷徙的人，被分配到一新發展住宅區，今天的房子面積過千呎，生活比以前好得多。最重要的是擴闊及加深了河道，令船運暢順而得以發展，不要說發電惠及了這麼多人，便是當地經濟也突飛猛進。他說當時對工程項目十分反感，但今天回首卻認為他最終接受建造水壩的決定是正確的。

實在難以想像這般大的工程若是發生於西方民主國家會是怎樣？也許這正是中國人與西方人的分別。我們尊重大我，他們堅持小我；我們懂得什麼是有利於民，什麼為上善若水。這與什麼制度沒直接關係。看看當今的美國、以色列，民主制度被利用成實踐個人英雄主義的工具，不把他人的權利，甚至生命放在眼內，有理論上良好的制度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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