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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 | 法政隨筆 | 湯家驊

近日土地供求再次成為熱門話題，有意見指出北部都會區改變了2019 年土地大辯論時之整體佈局，隨即有人跳出來說發展新界北部從來也在政府預計之中，說北部都會區改變了整個土地供應佈局是「偷換概念」。

也許來說是非者正是是非人。北部大都會是上屆政府最後一份施政報告中提出，包括整個新界北部由東至西三大區域，佔地達3 萬公頃，與土地專責小組所提出8 項短、中、長期發展新界北部最多1500公頃根本不能同日而語。過往特區談的是古洞北、洪水橋等個別地區發展，這與整體北部發展根本是兩回事；說他人「偷換概念」者，本身可能才是「偷換概念」。

這正是特區的根本問題。只要意見不同，不論理據事實何在，背後必然存有不當意圖、私心或利益。令我想起2019 年前與民主派討論政制改革時，對方辭窮理屈之際，便會指着我鼻子說：「你是共產黨走狗！」彷彿這便改變了事實，改變了邏輯，改變了討論的基礎。我們面對的，便是這種文化。「偷換概念」一詞帶有貶意，意思是說對方欺騙大眾。只是意見不同，如有理據和事實支持，何需如斯詆譭對方？

弔詭的是，不少人說特區沒有言論自由，但這些不斷侮辱欺凌不同意見者的人正在行使着言論自由，卻不容許異見者享用言論自由，這是什麼道理？事實和理據可以說服人，但侮辱詆譭卻永遠沒有任何說服力。社會停滯於互相指摘謾罵中，如何在重大議題上尋求共識，合謀改進？特區之悲哀可能正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