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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 D05 | 時代 | 法政隨筆 | 湯家驊

香港有一群奇怪的人。一九年黑暴到處縱火、搞破壞，甚至殺人，卻認為是警察的錯；新冠病毒在港爆發引致無數人得病，也是政府的錯、是醫護人員的錯。這種看法猶如視有火災便是消防人員的錯、有車禍便是紅綠燈的錯。怎麼香港有人會如此顛倒是非因果？

當然，假若你說面對黑暴事件，警方執法不力，未能及時遏制對社會的損害，因此警方有錯，這可以算是說得過去。同樣道理，假如你說疫情爆發，特區政府和醫護人員未能適時應對強大急速的疫情逆轉有錯，這也算是說得過去。但若說有錯便應從因果與問責的角度看；在床上吸煙引致火災的人比消防員應負上更大責任，因此堅持不願交出已受病毒感染的倉鼠的人，引致家人及社區染上病毒，這些人比政府或醫護人員更需負上責任。但這樣分配責任，公平嗎？撫心自問，是否每個人也盡了最大努力防止病毒擴散？當然不是。最簡單直接保護自己、保護他人的方法是接種疫苗也不願做，卻到處怪責他人，公道嗎？

病毒是天然災害。追究因果責任對合力遏抑病毒擴散完全沒有幫助；相反，只會引起更多的爭拗和分化，亦對日以繼夜、廢寢忘餐的前線醫護人員不公。沒錯！三、四歲小童病逝，老人家瑟縮於醫院門外度過寒夜，忍受冷雨，確實是聽者痛心、聞者流淚。但請不要遷怒於同樣感到悲痛難過，但卻最少比我們出力更多的醫護人員。試問，他們面對的人力和資源局限有多少人能理解？他們一更工作十多小時，沒時間吃飯、不敢去洗手間，有多少人知道？從這角度看，我們同情病者之餘更應同情和關心前線的醫護人員。與其說前線的醫護人員做得不好、做得不夠，不如說我們對他們的支持也可能做得不好、做得不夠。希望大家能多向醫護人員表達你對他們的關心和支持他們工作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