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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島日報 | 慎思而行 | 湯家驊  2018-01-25

網上傳來一段諷刺時弊的短片。片中一位老師責難一位小學生數學科不及格，因為他答錯了一條簡單的數學題：2+2=？小學生回答22。老師解釋說應該是4，但學生堅持他沒有錯，結果要見家長。父母毫不客氣地對老師說：2+2=4？你當我的孩子是蠢人？老師心平氣和地說這是普通常識，父母大怒：「那你是說我們是蠢人？」事件鬧到校長跟前，校長對老師說：「為何要開罪家長？不如你道歉了事。」但老師堅持她沒有錯，為何要道歉？接着，有人發起抗議運動，令更多家長在校外示威，指控學校老師對學生進行「洗腦」，扼殺言論自由、獨立思想、表達自由，罪不可赦！結果校董會決定解僱老師。

大學生比黑社會也不如

看罷這段短片令我哭笑不得。心想，這只是一些娛人解悶的創作，世間哪有這等橫蠻無理的事。誰知不久，另一位朋友傳來另一段短片，片中顯示一群浸會大學學生因為不滿普通話考試不及格，佔領大學語文中心八小時，以粗言污語指罵老師，要求讓他們無條件及格。片中學生英語說不好，廣東話也說不好，想必普通話不及格也是很自然的事；但最大問題是學生態度不但不尊師重道，反而囂張跋扈，比黑社會也不如，令人齒冷。看罷這短片，我當真想哭了：天啊！我們是活在一個怎樣的時代？怎麼一所大學是這樣、兩所大學是這樣、所所大學也是這樣？

曾幾何時，自由權利和獨立思考是我們的核心價值。為了維護這些核心價值，我們走了多少辛酸的路，陪上了多少淚水和汗水，付出了多少高昂的代價？到了今天，這些辛苦保存至今的核心價值竟然成為了暴民和政治惡勢力的幫兇！我不記恨他們囂張跋扈侮辱他人，但我記恨他們平白沾污了這些努力保存至今的核心價值！

也許我不知不覺地變了。為何對那些持相反核心價值的人，我只覺得難以接受，但那些每天口口聲聲說要維護這個核心價值、要捍衞那個核心價值，卻天天利用這些核心價值指鹿為馬、顛倒是非、鋤弱扶強、橫行無道的人我卻更憎恨？你的兒子不幸過世嗎，他「恭喜」你；你犯了任何過錯嗎，他詛咒你全家；你試圖跟他說理嗎，他高唱你賣港求榮。他代表着邪惡，卻說你是最邪惡，然後趾高氣揚地說，他正在「伸張正義、儆惡懲奸」。

利用核心價值指鹿為馬

你和我是說不過這些人的。因為他們每句說話、每一指控也是「新聞」；因為是「新聞」，所以傳媒要報道、要追捧、要分析、要跟進；你自辯，他們便有機會再進一步侮辱你；你不自辯，他們便說：「看！他已默認了！」

最可怕的，是你和我完全做不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有同理心、有氣量、不懂得上綱上綫、不懂得詛咒侮辱他人、不懂得揑造歪理、不懂得瞪着眼睛說謊話。所以，我們始終不會懂得二加二不是等如四，而是等如二十二。因為我們生活在不同時代、不同世界。也許我們年幼時着實是錯走在正道上，所以始終學不懂這新世代的生存之道；所以我們注定要被人欺凌。

湯家驊

資深大律師

民主思路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