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家驊：懷舊

車廂傳來一陣陣熟悉的淒怨歌聲，原來是梅艷芳的《蔓珠莎華》；一時有一種蕩氣迴腸的感覺。

梅艷芳？是誰？《蔓珠莎華》？沒聽過！明白一些九十後，甚至更年輕的朋友可能有此反應並不出奇。正如朋友曾經笑着說，年輕人沒有懷舊的感覺；人生還沒有開始，懷什麼舊？

懷舊是什麼？對這一輩來說，懷舊是港式奶茶、牛什麵、炸兩；是飛機頭、喇叭褲；是羅文、肥肥和鄭少秋。每一代的懷舊也可能截然不同，你的懷舊是什麼？將會是第一代地鐵、棍波汽車、Twins 還是MIRROR ？

對不起！問這問題不代表什麼，答案有異也沒關係；大家懷念有所不同是因為時代不同，經歷不同，以至感受不同。懷舊不一定是希望過往的再次重現，也不一定是美好的追憶；一段成長的經歷，一張已變黃的殘舊相片，也可能令懷舊的感覺重上心頭。

不過有時我們也會問，為何今天我們日常的東西是這樣？為什麼他們的穿著是那樣？為什麼今天的流行曲歌詞是這樣？啊！是時代不同了，是品味變了，是我們落後了；正如兒子說：Daddy，你out 了！

我不會因為懷舊而感到羞愧。你不認同，甚至取笑我，也沒有被冒犯的感覺。我只會笑一笑：沒關係，只是觀感不同罷了，不必深究。

無論如何，梅艷芳還是在輕輕地唱：「枯乾髮上，花不再香，但美麗心中一再想。」懷舊便是這個意思。沒有什麼特別，沒有什麼需要解釋；在這風雨之日，只是一種難以揮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