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程琛:特朗普政府下哈佛驅逐令,美國優先能否讓美國領先?

2025年5月,特朗普政府以「打擊反猶主義」和「國家安全」為由,對哈佛大學實施了一系列逐步升級的制裁措施。這一連串行動始於4月,當時政府以哈佛拒絕改革管理結構和招生政策為由,凍結了該校22億美元聯邦撥款。隨後在5月,教育部撤銷了哈佛招收國際學生的資格認證,並以恢復認證為條件,要求校方提交非移民學生的紀律記錄。5月27日,政府進一步暫停新的學生簽證面談,並計畫擴大對申請者的社交媒體審查。這些措施被廣泛視為對學術自由的系統性壓制,是「美國優先」工具箱中又一枚政治籌碼,以保護主義切割全球化知識網路,將學術工具化為大國博弈的戰場。  

 

驅逐令背後的政治邏輯

特朗普政府以「打擊反猶主義」為由打壓哈佛等自由派高校,只是打壓異見高校的藉口。哈佛的學生中,有10%左右的本科生,26%左右的研究生是猶太人。哈佛校內的猶太組織Hillel分會運營著一座專屬的猶太學生中心,為學生提供各種宗教、文化和學術支持。甚至哈佛大學校長阿倫·加伯也是猶太人。由此可見,哈佛校園中並不存在特朗普聲稱的「反猶主義」。特朗普所謂的「反猶主義」,只是將「批評以色列政府」與「反猶主義」強行等同,實質是向親以色列金主輸送政策利益,同時打壓高校的自由派勢力。

 

特朗普政府精准鎖定哈佛等藍營高校,旨在削弱民主黨的政治與經濟根基。數據顯示,哈佛所在的馬薩諸塞州2024年大選約80%的政治獻金流向民主黨,而聯邦科研經費約60%由藍州高校和機構獲取。政府通過凍結撥款、取消免稅地位等手段,直接打擊民主黨關聯機構。同時,政策要求哈佛廢除DEI(多元平等包容)計畫,呼應保守派智庫「傳統基金會」的「Project 2025」綱領,在國內外擊敗反美左翼。這種系統性清洗不僅針對學術自由,更是為了重塑美國高等教育,使其符合保守派的政治議程。

 

「美國優先」的悖論:自毀長城的風險   

學術自由與人才流動是現代科技創新的基石,美國過去一個世紀的科技霸權很大程度上建立於其開放的研究環境。從二戰後的"曼哈頓計畫"吸納歐洲流亡科學家(如愛因斯坦、馮·諾伊曼),到冷戰時期矽谷依賴移民工程師(如英特爾創始人安迪·葛洛夫來自匈牙利)。根據NSF《科學與工程指標2024》的報告,美國機構發表的論文中,有58%的第一作者為國際學者,說明了美國科技領先地位始終依賴全球智慧。

 

然而,特朗普政府限制國際學生與研究學者的政策,正在切斷這一命脈。若頂尖人才因簽證壁壘轉向加拿大、歐洲或其他國家,或許將嚴重削弱美國在全球競爭中的創新能力。根據德勤的《全球半導體人才短缺》報告,美國半導體行業非常依賴外國人才來支持創新和研發,如果限制外國研究人員,將導致技術進步放緩,削弱美國在全球半導體競爭中的地位。當「美國優先」淪為「美國孤立」,其代價不僅是技術優勢的流失,更是親手拆解支撐其科技霸權的知識生態系統。 

 

中國的應對:以開放生態重構全球人才格局

面對美國趨向封閉的學術政策,中國正以更開放的姿態構建全球化人才網路,而香港憑藉其獨特的國際化優勢成為關鍵樞紐。香港的國際化教育體系、英語授課環境及高度開放的學術氛圍,成為國際學生理想的替代選擇。香港科技大學、香港大學等高校已主動向受政策影響的哈佛學生拋出橄欖枝,提供專項支援,包括優先處理申請,提供學分轉移,簽證和學術支持,吸引優秀人才來港深造。

 

與此同時,香港高校一直積極加強與內地的科研合作,推動人才與資源的雙向流動。例如,香港科技大學在廣州建立分校,在深圳建立研究院,計劃成立「香港科技大學– 阿里巴巴大數據與人工智慧聯合實驗室」,為國際學者提供更廣闊的發展平臺。這種「香港接軌國際,內地提供縱深」的模式,不僅可幫助國際人才無縫銜接中國科研體系,也進一步推動香港成為全球人才樞紐。當美國築起學術高牆,中國正以香港為支點,將國際學術動盪轉化為招攬頂尖人才的機遇,撬動全球智力資源的重新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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