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狀

明報 | 法政隨筆 | 湯家驊

大大話話，已有很多年沒有去電影院看電影了。原因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沒有什麼電影特別吸引我要到電影院觀看。最近，外遊時在飛機上發現一齣比較多人在我面前談及名叫《毒舌大狀》之電影；在好奇心驅使下便看了。儘管法律界行內不少人把這電影批評得體無完膚，我看罷卻熱淚盈眶，深深感動。

深深感動是因為電影令我想起不少年輕執業時之回憶；但更重要的是，電影把我們的司法體系透過誇張的劇情描述得淋漓盡致，特別是檢控官和主角两位大狀的強烈對比。

電影中，檢控官是一名拘泥小節、道貌岸然的資深大狀；主角卻是一名吊兒郎當、不擇手段的資深大狀；他倆對司法制度之看法和態度何止天淵之別，但他們的目標卻完全相同，便是用不同的手法盡力伸張正義。

電影中描繪的司法制度並不完美；但世界上既沒有完美的司法制度，也沒有完美的大狀或法律工作者。如果你問我，有沒有遇上過帶偏見的法官、說謊的證人、不誠實的律師、不合公義的判決，老實說，答案是有；不常見，但也不少。

法律界這行業獨特的地方是，客人可以選擇我，我可以選擇客人；但制度是死物，是不能選擇的。制度只可以透過正義的法官和律師之努力才可發揮正面作用，所以你可以埋怨律師、埋怨法官、埋怨扯謊的證人，但不要埋怨制度。

人在做，天在看，正義是永遠在我們之間游走不定的；但只要我們盡力，很多時還是可以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