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DS

明報 | 法政隨筆 | 湯家驊

那是一個略帶春雨的4 月晚上，我放工經過文華東方酒店，看見他伏在街頭，令我深深感受到生命的短暫和脆弱。

轉眼便是20 年。上星期西九文化管理局區舉辦了一個紀念他的小型音樂會，邀請我出席，發覺到場的不少是兩鬢皆白的五十後。噢！原來你也是他的歌迷；算不上，只是到來尋找一些往日的回憶。回憶各有不同，只有他的音樂是共通點。

音樂會辦得頗有品味，沒有狂野不羈的Monica，卻有樂壇寵兒衛蘭和一位我從未留意，但才華橫溢的年輕歌手關浩德的深情演出。新的演繹、新的風格，卻擺脫不了舊的情懷。

老實說，他初出道時，我確實不大喜歡他；始終覺得他與羅文一樣，略嫌多了一點脂粉味。但一曲《為你鍾情》和一齣《霸王別姬》改變了我對他的看法。想不到年紀輕輕，對人生的體會卻是那麼深。也許正是太深，才有離別的那一天。

他代表着上世紀80 年代。那是多麼令人陶醉的年代：沒有包袱，沒有忌諱，只有那種年輕人才有的天下無敵之感覺；但最令人感到諷刺和無奈的是，他卻偏偏最後選擇八九十年代過後離開。也許他希望大家對他的回憶停留在那年代；若然，他成功了。

有人說那是香港的黃金時代；我不同意。我總覺得風風雨雨之後，最好的年代還沒有到來。無論如何，在這難以遺忘的世界小角落，在這滄桑無間的小島上，風繼續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