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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島日報 |A12 | 每日雜誌 | 慎思而行 | 湯家驊

人一旦談到政治，便會出現一種奇怪的現象：把立場視為事實，把事實看作立場。立場相同的，意見可以被視為事實。立場不同的，便是事實也只會被視為只是一種不同意見。民主思路上星期發表了新一輪的「一國兩制」指數研究報告，所引起的反應便再一次體現了這種奇怪現象。

民主思路的「一國兩制」指數已創辦了近五年。最新一輪的報告已是第九次報告，而報告的專業水平亦已獲得不少其他智庫的尊重和接納。最新報告顯示，指數上升零點二，達至接近一九年動亂前的水平。最值得留意的是，指數的三大部分：高度自治、人權自由和陸港關係下之十二個重要指標全部大幅上升，其中只有三項升幅未能達至統計學上被視為顯著改動的升幅。升幅最大的要算陸港關係；在對話、協商、解決矛盾問題上，升幅達至百分之二十二點八，而在未來全面落實「一國兩制」一項中更達至百分之二十四點二，升幅屬前所未有的大。

「一國兩制」觀感大幅回升

要留意，指數量度的並非實際政治形勢的改變，而是港人，以至海外人士對「一國兩制」的觀感。當然，觀感未必等同現實，但觀感對落實「一國兩制」明顯地會有重要影響。報告一出，引來不少不接受、甚至反對「一國兩制」的人之質疑；其中最常見的說法是，香港走了這麼多人，指數上升其實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從來不覺得與一些不講道理的人糾纏是有意義，但若能透過剖析一些事實而令市民更容易消化「一國兩制」指數報告的話，進一步的探討也可能是值得的。那便讓我們看看一些冷冰冰的數字。

根據移民局公布的數字，二○二○年中離港人數淨值為近五萬人；到了二○二一年中，這數字增至大約七萬五千人。毋庸置疑，這數字中可能涉及不少反政府、反「一國兩制」的人。那麼這些人會有多少影響我們的研究？要留意的是，研究中的民調部分是基於電話隨意抽樣，所以假若你已離開了香港而亦放棄了本地的電話號碼，你便不會被抽中。但在統計學上來看，便是以七萬五千人為基數，也只是香港人口的百分之一，其中持有極端意見的，因此必然少於百分之一。從另一角度看，便是移了民，他們的網上社交平台不會因此改變；相反，這些極端意見的人可能認為他們已無後顧之憂，激進的言論只可能變本加厲，而他們可以影響的特區居民亦不會因此而減少，所以這批人對留港人士的影響力還是不容低估的。

另一方面，報告指出打算移民海外的人數已從二○二一年六月的谷底大幅回升百分九點九。從政治分野來看，非建制派的移民意欲下跌百分之十二點九，其中民主派意欲下跌百分之十八點一，而激進本土派也錄得下跌百分之三點四。要留意的，當然是有移民意欲並非等同會付諸行動。一般而言，真正會移民的人與有意欲會移民的人是有相當大的百分比差別。

反政府聲音暗湧仍在

從以上所談的兩個不同角度來看，反政府和反「一國兩制」但已移民外國的人對研究報告的影響應該不會太大。若然，那是否代表我們已從二○一九年的極大社會動盪回復到已算站穩了腳，甚至曙光在望？一個審慎的答案應該是：未必。自《國安法》通過後，表面平靜下的暗湧相信仍然不少。最近一些網上社交平台對國家極力支援特區抗疫便再一次引發了不少謾罵、侮辱性言論，可見仇恨國家，不接受「一國兩制」的人仍然不少。要短時間內改變這些人的思維和看法，相信是不大可能；要與這群極端政見人士修補關係恐怕也是徒然。但所有多元社會也會有極端政見者，他們的存在實不足為奇，亦不應影響整體社會的走勢。我們要做的，是團結特區溫和理性的大多數，加強對「一國兩制」內在矛盾之理解能力和信心。只有真正達到獅子山下同舟共濟的精神，全面落實「一國兩制」的宏念才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