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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 | D05 | 時代 | 法政隨筆 | 湯家驊

忍受了廿個月天災人禍的我們，似乎對一切也感到疲倦和麻木了，所以當政府說過年要減少聚會，減少聚餐，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朋友說不可以拜年，不可以吃飯，算什麼過年？我說算了，只要大家健康同在已十分感恩，何必計較。

團年那天，兒子和媳婦帶了三個小寶貝回到家中團年。嚴格來說不是團年，因為沒有團年飯。雖然吃飯前他們便要回家，但見到他們也算是十分欣慰，十分開心。他們走後，外賣送來一客羊腩煲，工人準備了一碟蔬菜，我和太太開了一支朋友送來的紅酒，便是我倆的團年飯。

記得在英國讀書時，年初一總是換來十多個硬幣，等到香港時間早上，便到公眾電話亭打電話回家拜年。一個五十便士（相等五元）只可談半分鐘，說兩句好意頭的話便要收線了。那些年的英國人不懂吃豬骨、雞肝，五便士（相等五毛錢）便能買來一大袋，回到家中，太太弄幾個小菜，同學們來打橋牌，一打便是通宵。不一樣的年也過得蠻開心的。

歲月無情，轉眼數十年，什麼光景也見過。我們捱過苦的這一代對過年之心境，是今天的年輕人無法知曉的。算了罷，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們有我們的回憶，各自有不同的過年感受。儘管如此，還是希望明年可以過回一個傳統的年；因為對中國人來說，傳統是一種福氣，是一種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