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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 2018-12-28
D05 | 時代 | 法政隨筆 | By 湯家驊

最難忘的聖誕

可有想過哪一年的聖誕最難忘？儘管很多人不是信徒，但聖誕在很多人心目中始終是一大節日，也是一個重要商業契機。老實說，這陣子連內地人也慶祝聖誕，可見聖誕的商業勢力無孔不入。

遇節思親似乎是人之常情，在這方面聖誕是否一種西方文化影響所致的節日並沒有太大關係。對自己而言，最難忘的聖誕應該是我首次離鄉別井，只有五十鎊在袋便隻身跑到英國牛津大學深造那年。我出身寒微，雖然父母皆是虔誠的基督徒，但我們從沒有在家中為聖誕而刻意佈置。那年到了英國，乘巴士從倫敦回牛津途中，所經之處看見家家戶戶皆有七彩繽紛、閃爍耀眼的聖誕樹，心頭突然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從那年開始，多窮也好，我和太太每年也在家中擺放一棵聖誕樹，彷彿能填補過往的不足。

第二個最難忘的聖誕，應該是兒子出生那年。我們抱着他在聖誕樹下拍了一張家庭照。這張早已褪了色的照片，三十多年後的今天仍放在大廳桌上，那棵已經歷了三十多年的殘舊聖誕樹也仍在每年聖誕節放在大廳中，像是提醒我們時光是那麼容易的轉眼即逝。

昨天晚上夢見老父，他微笑着對我說，又到聖誕了，要珍惜與家人團聚的機會，好好過一個快樂的聖誕！我沒有哭，只是感恩家庭的溫暖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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