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 |法政隨筆 | 湯家驊

車上傳來一陣譚詠麟的歌聲,唱的正是《愛在深秋》。想這原是趙容弼的韓語歌,被日本的谷村新司和香港的譚詠麟透過不同版本風靡全球華人社會,至今已有近40 年,而谷村新司亦於月前離我們而去。想起歲月無情,一時無限感觸。

 

《愛在深秋》面世那年應該是1984 ;是簽署《中英聯合聲明》的那年。回想當年,鬼才填詞人林敏聰寫的兩句最深入人心之歌詞是:「如果命裏早注定分手,無需為我假意挽留。」最深入人心是因為那是闊別的年代。沒錯,數字顯示自1984年起,每年大約有3 萬港人移民他國,「逃離」「一國兩制」。到了1992 年更因天安門事件,移民人數高達7 萬。2019年是另一高峰,有數字顯示過去幾年,移民人數高達數以十萬計。

 

有人說,這些都是不相信特區,不相信」「一國兩制」的人。是與否不是重點,反正這些人均相信對他們來說,他鄉比故鄉更有吸引力。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離開的人不少在他國已成為社會翹楚,但也有不少人回流香港,為香港發光發亮再次出力。特首最近也宣布「搶人才」計劃成果可喜,有數以十萬計人將會到香港為我們的繁榮穩定出一分力。人去人回,聚散有時,令人不勝唏噓的是,有的仍是朋友,有的卻早已音信全無。

 

時至深秋,一般文人視之為傷感的季節。是否傷感因人有別,但人到深秋,始終不期然有一種莫言遲暮的感覺。但社會是不會停頓的;劉禹錫對秋天的看法也頗不同:「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深秋是思念的季節,也可以是新一頁開始的季節。別了的別了,春天始終轉眼便到。